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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你再不出来
 刘桂花爱怜而娇嗔地在他手上拧了一记:“你是舍不得丢掉你的乌纱帽,是不是?”祖文陷入了沉思,抓住她白纤细的手,好象怕她跑掉似的,忧心忡忡地说:“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

 其实我更怕的是议论。真的,除了这次谣言外,我一向在人们的眼里是个好丈夫好爸爸好儿子好领导,总之是个他们观念中的好人。

 要是他们知道我原来也是这种人,他们会怎么看我?我真不敢想象这种可怕的局面。我,尤其害怕被我母亲和亲戚朋友知道,那真是太丢脸了。唉,他们对我多么敬重,寄托了多么大的希望啊。

 可是我呢?竟为了一个女人而不顾一切,他们不要气死啊?再说,我良心上也实在过不去,这是真心话。

 有时我真想丢官弃家,带了你远走高飞,到远离人的地方,去过真正相爱的日子。可这样做,我怎么对得起儿子,母亲,和其它关心我的亲人呢?怎么对得起同事,朋友,和我这些年的奋斗史?”

 刘桂花有些不快地说:“你的顾虑比女人还多?不象个男子汉大丈夫。”吴祖文说:“我们都是受传统思想影响很深的人,能做出今天这样的出格之举,已属大逆不道,胆大包天了。”

 “什么出格之举?”刘桂花不认识似地看着她“你的思想也太陈旧了吧。我发觉你是个思想很矛盾的人。做倒做得出来,思想却不开窍。一个人从冥冥之中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要追求幸福。什么是幸福?一个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要有爱情。

 爱与被爱,无忧无虑,无束无束,这才是人生之至境。”吴祖文也不认识似地打量着她说:“可人是生活在俗世,而不是真空里的,怎么能离实际而无所顾忌呢?

 人一生下来,就受环境影响,并开始接受传统教育,渐渐形成世界观和人生观,是不是?我的老家在农村,一直以来都很穷。家里只有三间简易的小五架房子,却有六七个兄弟姐妹,穷得一年到头穿的是老布衣服,吃的是清亮稀薄的麦粥,或玉米粞粥,常常吃不肚皮,不起学费。

 有一次,为了学费,我与几个小伙伴骑车到海边来挖螃蜞卖,差点落入海中淹死。那天,我记得是这里北边一点的地段,我们三个初中生赤着脚,在海滩上奔跑着寻找螃蜞。

 螃蜞很怪,行动也迅捷,见了人,嗖的一声,钻进小,就没了影子。我们伏在沙滩上,用一铁丝钩伸出去钩,钩不出就引它,引不出就捅死它。到太阳偏西时,涨了。

 我们开始没在意,等到发现时,水已经涨到了我们身后。“我们惊呼着往里奔逃。水却紧紧追赶着我们,在我们的股后面喧哗着,象在嘲笑我们。我们吓死了,没命往里扑去。正在水要咬住我们股时,我们跳上了堤岸。

 一个大扑上来,裹住我的脚要往下拖,我拼命抓住一块石头,才没被它拖下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刘桂花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有些幽默地说“怪不得当年这个黄小子,现在能把一个女孩子搂在怀里,还弄得她神魂颠倒,哈哈哈。”她不住仰天大笑。

 清脆的笑声象银铃一般在海面上回。“你这个黄丫头,看我不整服你。”刘桂花又象小猫一样驯顺地伏在他怀里不动了。

 他接上刚才的话头说下去:“我父母亲都是老实巴的农民,又正直善良,从小就教育我们要好好读书,将来跳出农门有出息。讨个国家人员老婆,安分守居过日子,埋头苦干,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说起来,你要笑话。真的,现在,我的母亲为有我这样一个当官的儿子而感到骄傲,动辄就在人前夸耀,说我的祖文怎样怎样,神气得不得了。”

 刘桂花“噗哧“一声笑了。“是的,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做了这丢人现眼的事,或为了女人官也不当了,她是绝对受不了的。”

 “你真是一个孝子。”刘桂花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噘着嘴说“那为了母亲,你就不应该理睬我。”吴祖文没有回答她的话,继续说:“在父母亲的教育下,我小时候学习很用功,很刻苦,争胜好强,不甘落后。

 我在中学里就开始当干部了,不是班长,就是团支部书记。高中里有几个漂亮的女同学,都是小镇居民户口,而我是农村户口,所以我从来不敢有非分之想。

 可我心里却一直在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好好努力,将来有了出息,讨个漂亮的国家人员老婆。

 如果我一开始就娶了象你这样好的老婆,我就知足了。”刘桂花用纤细的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说:“不一定的,哼。娶了我,你就会找比我更年轻漂亮的女孩做情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吴祖文有些生气地说:“别瞎说,唉,你还是不相信我啊。我说过多少遍了,我直到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你要我怎么说才相信呢?你也应该知道,现在要贴我的人真的很多,有的还是小姑娘呢。可我都回避了,最多,只是逢场作戏罢了。”

 “谁知道呀?”刘桂花脸上泛起幸福而又骄傲的微笑“你嘴上说得好听吧。”“我不想争辩,可事实确是这样。”吴祖文眯起眼,看着越涨越高的海出神。他想起了邢珊珊和小施,还有一个旅游公司的女老板。去年秋天一次旅游的时候,他认识了她。她是一位美丽的少妇,年龄跟邢珊珊差不多大。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她来拉他的关系…组织教育系统旅游团时认识后,她就经常给他打电话,有时晚上很晚了还打。开始还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后来,她说说,就出格了,甚至令他脸红了。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有女人缘。我真的很有男人魅力吗?他反问着自己,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呢?是权力吗?可她不在我一个系统,我帮不上她什么忙啊。是金钱吗?她有的是钱,有别墅,轿车,是个钱多得用不完的富姐。

 精神空虚?她周围有的是帅男,丈夫也是个事业有成一表人才的美男子。可她说,自从见了他以后,她就是忘不了他,就是想见他。有天,她约他到另一个市里去幽会。到了那里,他们先是吃饭聊天,后来她就暗示他去宾馆开房间。

 他毕竟是个男人,到了这个份上,还能不开吗?实事求是地说,她的美跟邢珊珊不相上下,身材还比她丰呢。可在过生活的时候,他怎么也激动不起来。象嫖娼一样匆匆完事,索然无味,甚至还很尴尬。

 根本没有象跟以前的邢珊珊和刘桂花在一起时那样的美妙感觉。她的观念很开放,后来她一直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有时在国外还要给他打国际长途聊天,十分痴情。

 可他却总是没有情,真的只是逢场作戏罢了。那时,他心里还是只有邢珊珊,后来才有方雪琴,现在又有了这个刘桂花。想到以前的邢珊珊,后来的马小薇和方雪琴,他心里就甜美,就激动,就幸福。

 而想到那个导游,则淡淡的,象喝了白开水那么没味道。后来她又约过他一次,过生活时,她非常投入,激动异常,而他还是象完成任务一般,完全处于被动应付状态。

 就是入她的身体,也很平静,送跟活运动一样,没有多少感觉。“喂,你在想什么哪?”刘桂花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被惊醒。掩饰着说:“我,在想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小时候什么事啊?”刘桂花好奇地问。吴祖文笑了笑说:“小时候,我很幼稚,很纯朴。中学里连跟女同学说句话都不敢,看她们一眼也要脸红。考取大学,我出去上学,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乘公车,既激动又兴奋。到了学校一看,我傻了眼。

 没想到整个班级里,就我一个人穿土布衣服。在五彩缤纷的洋布衣服对比下,我显得太土气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和压抑。那时班里许多同学都在谈恋爱,而我还情窦未开,根本不懂,也不敢。

 班里只有六名女生,我几乎都没跟她们讲过话。有次一个同学要给我介绍一个卫校的女生谈恋爱,我跟他来到卫校门口,他让我等在门口,他去里面叫她。我太紧张,没等他们出来,就逃了。

 “那时我真的很幼稚,象一棵被压抑在一片树林里的小树苗,根本抬不起头来。在大学里,我各方面成绩都平平,个性没得到张扬,潜力也没有发挥出来。直到工作以后,我才象一棵栽到合适土壤里的树苗,一下子疯长起来。

 “于是,你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就成了今天市教育界叱咤风云的头号人物,也成了许多女人崇拜的偶象,是吧?”

 刘桂花开着玩笑说“于是,你就尝到了当官的滋味,就过足了受人敬重的瘾,就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和发号施令的工作,就不舍得为了一个女人作牺牲了,是不是?”吴祖文得意地说:“看我不咬碎你这张厉害的嘴巴。”说着,就一口吻住她樱红的嘴,热烈地吻起来。吻了一会,他们都感到饿了,站起来走上堤岸,到车子里去拿吃的。然后在芦苇丛里找了块干净的空地,他将一块带来的塑料薄膜铺在地上,坐上去。

 刘桂花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把吃的东西从包里一个个拿出来,放在前面,与他一起吃起来。她买了两只鸡腿,四个酱煨蛋,和口条猪肝等几个食,还买了一瓶青岛啤酒,一罐椰,一卷面包。

 刘桂花真是很细心的,连一次的筷子和餐巾纸都没有忘记。他们津津有味地吃着,互相搛菜,非常亲热。眼睛还不时地对视一下,把心头的意注给对方。刘桂花几次将菜搛到他的嘴里,比对孩子还亲昵。

 吃了饭,他们就站起来,到旁边的芦苇丛里去散步。他们手拉着手地在青的芦苇丛里穿行,把芦苇弄得东倒西歪,簌簌作响。刘桂花兴奋得不时地格格格笑。

 芦苇丛里有些野花,许多都叫不上名字,但很鲜,很香。刘桂花兴奋地蹲下来看着,嗅着,还摘在手里玩。他闻着脚下的泥土味,和芦苇丛里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的气,心里生出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

 兴致就高涨起来,开始与刘桂花捉起了藏。他突然转身,一阵急走,蹲在一丛密苇后边不出声。刘桂花开始不声不响地找起来。可她尽管再小心,也会发出一些身子摩擦芦苇的声响。

 等她要走近来时,他轻轻往旁边挪移开去。这样,刘桂花找来找去找不到,就没了耐心。喊起来:“吴局长,吴局长,你在哪?”喊了一会,没有回音,她竟象小女孩一样急起来,带着哭腔喊:“吴局长,你快出来,我怕。”

 这样一喊,他反而来了劲,藏在芦苇深处,就是不肯出来。刘桂花在海洋似的芦苇里钻来钻去,边喊边寻找着他。

 “吴局长,你别吓我好不好?”刘桂花真的急了“你再不出来,我以后不睬你了。”吴祖文还是不肯出来,想试一试刘桂花的耐心和胆量。可突然,刘桂花却没有了声息。  m.wUgu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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