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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爱,至此卿安(荐,大结
 一路狂奔,孔九九脑子却是如同一团麻,那麻继而又一丝丝一缕缕地串联起来。可串出来的真相,却是那般悲哀得让她啼笑皆非。

 高中三年,她特意避开了与他之间的集,没想到,却反倒让他对她记挂上了。

 若早知如此,她何苦还要那般纠结,还要逃避如斯?

 自她上高中,这一生的霉运,才宣告正式开始。各个奖项的夺魁,她有意避免出尽风头,却避不了她自此成为高中校园内最不和谐的存在禾。

 在图书馆看书时书架会突然砸下来,在楼梯上走着时滚下楼梯,在教室坐着时白炽灯突然砸落,在实验室时标着水的瓶子里装的却是浓硫酸,在接热水时水瓶突然爆裂…

 齐陌申曾让汤凡奇帮忙这一系列事情的缘由,更甚至是怀疑那个幕后黑手很有可能涉及到她的高中生涯,更有可能便是她的高中同学。最终揪出的人,便是野玫瑰侯叶叶。可是野玫瑰已死,就连自己,差点便被那幕后之人威胁着承认那杀人罪。好在有了那段录音,才将吕年送入了牢,可惜他却拒绝说出他那个委托人。

 也便是因为高中三年的霉运不断,她高中时便鲜少与人走得近。一方面是来自山区的人与这座大城市的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则不希望自己的霉运给别人带去不幸。

 可有些人,并不是她想避开,便能够避得了的妲。

 就如同,那时的他。

 高一刚进去,她进的便是文科实验班。而傅景渊,则在理科实验班。实验二字,顾名思义,便是重点培训班,是全年级中的尖子集中地。

 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次面,她却对傅景渊的名字耳濡目染。那会儿的她年龄虽小,可在身边的女生不断尖叫嬉闹中,还是知道了这世上有一种人,仅仅用自身的光华,便可吸引所有女生的眼球。

 然而,她却不敢去触碰,不敢去近距离围观,更不敢进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不过“傅景渊”三个字以及他那张贴在校橱窗栏里的照片,却是深入了她的脑海。

 而那次树下,是她高中三年唯一一次与他那般贴近的时刻。

 她只是有些好奇,那个与她这位文科第一相呼应的理科奇才究竟是如何个了得法。明知是他,那是她第一次,没有避而不见。不过,夜下,那样子的见面,与不见根本没有什么两样。

 可她根本不曾想到,简简单单的见面,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他便会真的将她给刻在了心里,更甚至将高中校园翻了个遍,便只是为了找出那个与他夜下对话的她。

 事实,便是这般可笑,可笑得让她眼酸。

 原来,早在那时他便已认定了她呵…那她追在他后头几年里的跌跌撞撞,又算是什么?

 身旁,到处都是擦身而过的人,漂流呼啸着而过,她从一开始的疾奔到逐渐的漫步于人,心突然便定了下来。

 最终的最终,是他犯了不该有的错误,将那晚与他邂逅的人错认。但她何苦要气愤何苦要震惊何苦要啼笑皆非?

 傅景渊就这般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腿已经快到达极限,脸上的冷汗,不住地冒出。周围有人瞧出了他的异样上前刚想要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却被他摆手打断。他的目光,一直焦灼在前头的身影上。

 蓦地,他瞧见那个身影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身,一步步朝他走来。当倏忽间站定在他面前时,他竟有些难以置信。

 “你回去吧,不要再跟着我了。”她明明想要视而不见的,可瞧着向来便意气风发的人落得如此狼狈不堪,却于心不忍。这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若他因此而真的废了腿,她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那你答应我,不分开,重新嫁给我。”

 轻轻一叹,孔九九看着他:“傅景渊,世上的事并不是你想重来便能够重来的。放下吧,你未必爱我,不过是因为适应不了我不再追逐着你罢了,何必非得和我纠?我放你自由,让你可以不用再见到我这张独占极强的脸。你也放我自由,让我天高海阔拥有属于我的另一种幸福吧。”

 语毕,将左手在他眼前微晃。

 阳光下,那无名指的位置没有碎钻的修饰,明明该是毫不起眼的,可依旧还是能够第一时间刺痛傅景渊的眸。

 “我已经放下了,我希望你也能够放下。”他对她如今所表现出来的,不过便是不甘心,不甘心向来便只是追在他身后的人突然不再追着了,不甘心向来便只是试探着他是否对她存着爱意的人突然不再试探了,不甘心向来便以当傅太太为己任的人突然便舍弃这个头衔将要与他人共度一生了。

 不甘心罢了,过段时间便好了,便可以遗忘了,不是吗?

 而她,再也无需生活在每一的等待与不安中,一切,都会好的。

 冬日的冷依旧瑟瑟,光影打在他身上,白色的衬衫手工定制的西装,条纹勾勒出他修长拔的身材,身上外罩着一件同呢大衣,明明该是风采绝伦的,可他的头发微微凌乱

 ,眼窝处有着暗青,整个人,仿佛都有着一股子萧瑟之意。

 “现在,即使我一遍遍说我爱你,也不能改变你的决定了,是吗?”沉稳的男声带着股子执着,定定地望向她的,望进她的眸。

 见她没回答,他复又补充道:“那我究竟要怎样做,你才愿意改变你的决定?”

 一直便知道,自己属于执不悟的那种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使撞了南墙,也不愿意回头。可眼前的人,仿佛也陷入了与她一样的误区。

 “傅景渊,你看到这川不息的人群,看到那南来北往的漂流了吗?你觉得,这些人和漂流,会因为你一句话而改变它的方向,放弃它原定的行程吗?”

 大都市的节奏,永远都是那般迅速。人来人往,车载车去,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每个人,都有着其固有的轨迹与生命。

 强行介入,也未必能够改变。

 转身,看了一眼漂流,傅景渊眼中有着坚定:“不过是让它放弃它原定的行程,不难!”拐着那条疼痛的腿飞快奔出,越过栏杆,一下子便跃入了马路中央。

 风呼啸而过,耳中什么都听不见,他展开双臂,猛地拦在一辆车面前。

 “你疯了!——”

 耳膜轰鸣,全世界的声音皆不见,而他,竟清晰地听到了孔九九怒气冲冲的声音。

 刹那,傅景渊莞尔,畔划过的弧度,说不清是苦涩还是愉悦。

 婚礼当天,他在她最需要他的那刻选择放弃了聆听世界的声音,并在所有人面前宣布取消婚礼。而终于后悔了想要重新听到声音时,手术明明成功,竟然以失败为结局。没有人知道,那一瞬醒来,读到的是从她口中道出的离婚,看到的是她决绝离开不再回头的身影,以及放在桌上那枚被她取下的婚戒,什么都听不到,他的世界中依旧是漫无止境的寂静,静得那般可怕。一遍遍劝服自己,那不是爱,纯属不甘心罢了,可谁又能告诉他,情商再迟钝如他都发现了对她的爱,最终却以一纸离婚证告终,他又该如何去挽回那些散去的时光?如今,猝不及防间,他居然在这嘈杂的漂流中恍然如梦般听到那阔别已久的声音。原本恨不得能彻底淡出他生命的声音,如今听来,竟仿如天籁。

 他想,上帝真的是公平的。在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同时,却将另一扇窗彻底地封死了…如果可以,他宁愿他永远都听不见,只要能将之前的窗留下…

 尖锐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的剧烈声响。整个世界,依旧是那般寂静。可惜,他那扇不想失去的窗,永远都不可能为他打开了…

 *

 孔九九和齐陌申的婚期定在年后初七,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了,齐老爷子却还是生怕这个儿媳妇会跑了似的觉得定得太晚了。最终选择了折中策略,让两人先领了证,这才觉得满意了。

 临近过年,孔老爹一方面和齐老爷子这个亲家商讨着宴请名单,另一方面则打算回山里一趟。

 养了这么大的女儿第一次结婚,却是瞒着家里的。也亏得他来看她,才知道她脑袋一头热不管不顾地将自己给嫁了。而她离婚,虽说早已料到,却也没有正式和他商量过,那离婚的小本子拿到手,他作为父亲的竟然还是最晚知道的。

 如今,这个闺女终于要在他的祝福下嫁人了。那座被现代人称为坟墓的婚城,对她而言却是幸福的起点。而伴随着她的婚姻,适合幼稚园学校的十十再也无需担心会被人嘲笑为没爹的孩子。所有的一切,都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着。

 虽说齐老爷子不说,但他也知道像他们这种大门大户,是不屑下里巴人参加婚宴的。所以名义上是两家商讨宴请名单,但名单上女方亲朋好友,除了他这个亲爹,也便只有寥寥可数的几人了。

 这样子的安排,孔老爹明面上在自家闺女的劝说下没说什么,但这次回去,也存着一个打算,一方面回家过年,到死去的老婆子墓前唠唠嗑,再给自个儿那英年早逝遭了矿难的儿子扫扫墓,还有一方面,便是告诉邻里乡亲亲朋好友,让他们在年后跟着他去城里头参加自己闺女的婚礼凑凑热闹乐呵乐呵。他孔老爹的女儿嫁人,娘家怎么可以没人?

 当然,在这一点上,小齐这孩子明显比他父亲通透,想得周到。一早便说要撇下这边的一切陪着他们回山里过年,然后再邀请女方这边的所有亲朋好友,让她家闺女风风光光地大嫁。

 一想到他看着自家闺女的深情眼神,孔老爹便知晓,这一次自家的闺女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只要丈夫站在自己这边,公公再吹胡子瞪眼,她家闺女也决计不会如同第一次婚姻那般失败而痛苦。

 “老爹,回神了。”看着抱着钱女王的遗照傻乐的老爹,孔九九挥着手提醒道。

 今天他们便得回山里了,原本是打算订火车票的,不过因着x市没有直达到那边的火车,得先坐十几个小时的车转战到y省,齐陌申便在提倡节俭为主的孔老爹高下买了四张机票,然后再到那边坐大

 巴到镇上,坐个拖拉机到山里。

 将钱女王的遗照小心翼翼地用巾包裹着放到旅行袋里,孔老爹这才感慨道:“我出门时急急忙忙的,家里头得很,小齐这趟跟我们回去,可千万别被那里的简陋吓到。”

 “安啦,学长他曾经去山区支过教,对那里的设施条件都是心中有数的,吓不到你的宝贝女婿。”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孔老爹状似不满,老脸上却是笑眯眯的,“小齐这孩子子好,对你又在意得紧,你可千万别再犯糊涂了。还有,两人都领了证了,还叫他学长?要改口了知道吗?”

 孔九九一怔,犯糊涂吗?她,早已不可能会给自己犯糊涂的机会…

 “叫学长怎么了?这叫亲密懂不?老公老婆,多俗气啊。”

 “你啊…”摇了摇头,孔老爹转身走向孔九九的房间,“我去叫小家伙起,你也赶紧收拾收拾,待会儿小齐过来我们还让他久等就不好了。”

 走到一半,孔老爹又停了下来:“我早上去广场上做了会儿,看到那儿的屏幕里在放小家伙的新闻。他,真是傅家那个大儿子和他老婆的儿子?”

 咯噔一声,孔九九万万都想不到,自家老爹一直在关注着这事。

 “应该是吧。”

 “别说什么应该,你这么不确定,要是人家来抢孩子怎么办?你呀,凡事都欠考虑,真不知道这些年来是怎么过来的。”

 摇了摇头,孔老爹直接便推门进了孔九九的卧室。

 而孔九九,则呆立原地。

 自从那天黎丹桐找她谈话,字里行间,她便隐隐有种预感,她和傅安桀的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过傅老爷子及时出现,似乎扭转了乾坤。

 她不知道十十是不是真的是黎丹桐当年被告知产的那个孩子,那个保大人还是保小孩的决定,是否真的被医生彻底实施了。毕竟云璃抱着孩子的那一天和黎丹桐产的那一天是那般巧合,而她丢弃孩子的那份心思,也让人不由得揣测。

 能获知当年真相的,也便只有当时给黎丹桐做手术的医生了。

 既然媒体已经公布了这一事实,不管是不是傅老爷子为了澄清自己儿子的污点,还是为了稳住傅家这个家庭,想来,该是掌握了确切证据了。

 不过…

 看着手机里头x市今要闻的第一行,孔九九终究还是涩了涩眸。

 黎丹桐宣布和傅安桀婚姻破裂,两人和平离婚,公然与傅安桀的助理danny在一起,离开了x市。傅安桀退出政治舞台,宣称要美人不要江山。

 在这场婚姻中,不管傅老爷子是如何为儿子洗刷污点,黎丹桐已经用她自己的方式,为他洗净了。

 感情中,向来都没有对与错,只有爱与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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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九九、齐陌申、孔老爹、十十,一行四人到达机场后,便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快件。

 是由tonify专程送来的。

 里头丰富多彩的内容,涉及到加拿大一家上市公司的内部机密。

 而这个内部机密中,涉及到两个人。

 一个,是杜尚离,齐陌申的好哥们,abr公司的现任执行总裁。

 另一个,是云璃,abr公司的前任执行总裁。

 里头有对该公司账目彻底的分析报告,质完全是挂羊头卖狗。或者更确切点来说,是金钱进出口的一个中转站,最终无论是股民还是商业大亨砸入的钱,都入了一个私人账户。

 追溯源,那个账户的开立人,是云国富,如今的外部部长,一向以平易近人出现在镜头里的人。

 这一次,傅景渊的调查不再是空无力,竟连吕年的委托人便是云国富都查了出来。自然,还有云国富这些年为了抓住其他共事政干部的弱点而找专业人士安装在他们居所的隐形摄像头的事…

 其中,就孔九九所认识的,便包括李伟达事件的一组照片,谢纯薇养父母的照片,邱子灏和洛秋雨楼梯间/情的照片…

 一直便在想,什么人能够强大到如此地步,能将挖掘人的**强化到如此地步,无孔不入般让人胆颤心惊。若对象是这般掌握实权的人,似乎一切,也便说得通了。

 看着私家侦探调查所得的云璃是云国富的私生女的报告,那么,云璃会是abr公司的前任执行总裁的事,也便好理解了。出国的这几年,所有人都觉得她是因傅景渊背弃了他们之间的爱情而远走国外,可谁又能知晓,在国外攻读了医学博士的她,在她父亲的公司,承担着不该有的责任。

 孔九九不免唏嘘:“所以说,一直想要害我的人,是云璃和她父亲?”是因为她成为了傅太太,才成为被害的对象吗?

 如今想来,她所有的灾难,似乎都是从云璃回国开始的。或者说,是从傅景渊在媒体面前高调宣称正在与她交往之后开始的。事实摆在那里,其实如果她细想,被嫉妒侵蚀的人确实是有着这样的动机的。

 “而那个以同样手法救你的人,是杜尚离。”齐陌申补充道。

 那个发誓说永不回国的人突然背弃自己的誓言回来了,理由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当初他以为他追求的是同一家医院的云璃,可如今想来,这个幌子,何尝不是最好的理由呢?

 齐陌申是在登机前收到的短信,寥寥几字,来自于杜尚离。

 【任务完成,携回加拿大,勿念,祝安。】

 他是在这些证据被提交给法院之后才给他打电话说明一切的。

 身为加拿大经济犯罪科的头,他的头号目标,便是财务不正常的abr公司。原本他根本便不会回国查案,但人的生命中,总有着这样那样的意外。

 总有着那窈窕淑女,让君子不顾一切…

 总有着那么一个人,让另一个人破了誓言…

 如今他要回加拿大了,想来两人,该是再也不可能相见了。

 曾经的五剑客,也不复存在。

 *

 飞机上,十十好奇地盯着孔九九手里头的牛皮纸袋看:“妈咪,那里头是什么?”

 “这里啊,有着妈咪一直想知道的谜底。”

 和齐陌申无声地对望一眼,孔九九会回过头来望向身旁的人:“高中时,我并未和傅景渊有任何的集,那个暗害我的人,也是她吗?”

 “这些过去那么多年,已无从考究。不过,要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嫉恨,并不一定非得是男人,有时候,让人羡慕的成绩,也是一个嫉妒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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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里的空气清醒,尤其是前一夜还下过一场大雪,银装束裹的盛况,让人惊叹于大山的美丽。

 孔九九凭空以一个已婚身份且带着老公儿子回到山里头,让左邻右舍纷纷好奇不已。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有一拨又一拨的人来看她了。

 当然,重点不是她,是他带回来的高富帅老公以及机灵可爱懂事的小憨豆十十。

 大多数人都说老爹好福气,老爹脸上那叫笑得一个

 不过也有人看着孩子那么大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几个月前孔老爹一听到自家闺女有男朋友了便半夜出发杀到城里去的事情算是家喻户晓了。短短时间内,居然闹出了一个娃子?

 这也太过于神速了吧?

 晚上是在热情的村长家吃的饭,饭桌上,阿信爸和阿信妈瞧着齐陌申这个小伙,都是不住地点头:“九娃子,这老公不错,有眼光啊。”

 “孔老爹,好福气,不仅招了个帅女婿,还有了个这么可爱的娃。”

 孔九九则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饭桌下的手被齐陌申握着,感受着那份做小动作的亲密。孔老爹则大大方方地接受着贺喜:“娃子是闺女领养的,但那关系绝对比亲的还亲。阿信爸阿信妈,过完年这俩孩子便要举办婚礼了,到时候你们可得去捧场。”

 “我们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去的最远的地方也便是镇上了…”

 “阿信爸阿信妈,你们可算得上是九九的娘家人,娘家人都不出面观礼,九九以后若是被欺负了,可就没有人替她撑了。”齐陌申先替两人满上红高粱,又给自己的岳父满上,话语得体而不失风趣。

 “敢情我闺女嫁给你,注定是要受欺负的份?”孔老爹当即便跳脚拆齐陌申的台。

 后者立刻毕恭毕敬:“老爹,我这只是打个比方,夸张了些罢了。”

 一直埋头苦吃的小家伙看了齐陌申一眼,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句:“新爹地,多说多错,建议你还是多吃菜吧,喂妈咪多吃些。”

 晚上回到家,房间趁着下午的光景已经打扫过了,被子褥子晒了一下午,虽说不是很干燥,勉强也不用怕冷了。

 在房间的分配上,孔老爹擅作主张直接将十十和他并到了一个屋檐下,而齐陌申,则被丢到了孔九九以前的房间。

 狭小的房间,身高腿长的齐陌申一进入,仿佛更狭窄了几分。

 不过,孔九九从出生到高中前的痕迹,都遍布每一个角落,看着竟格外温馨。

 这还是孔九九第一次和他这般共处一室:“要洗澡的话得到楼下去。这儿没热水器没淋浴更没浴缸,你多担待些。水应该烧开了,我…”

 接她的,是齐陌申展臂的一个大大拥抱。

 “直到进了你这间独一无二的闺房,我才有种终于走进你世界的感觉。”喟然长叹,却带着无尽的足。

 “

 有那么夸张吗?你就这么没安全感?”

 “是啊,等待的岁月久了,突然柳暗花明,便容易患得患失。”没有否认,齐陌申大大方方地说出自己的感受,“所以,媳妇儿,给我点安全感吧。”

 瞧着他眼角眉梢温柔的宠溺,与那自然而然出来的笑意,孔九九无端觉得心安。

 “你先给我点安全感,等价换。”理所当然的模样,脸上的笑,也刹那放大。

 “没问题。”语毕,齐陌申在孔九九瞠目结舌中直接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全部家当。

 钱包、银行卡、车钥匙、公寓钥匙,甚至连身份证都直接到了孔九九手上:“这个安全感,够足了吧?”

 孔九九盯着被强到手上的东西,不由地角飞扬:“学长,我觉得你有时候怎么这么聪明睿智呢?这么懂女人心,说你是初恋,说出去都没人信呐…”

 额上滑下几条黑线,齐陌申没好气道:“《恋爱指南》不是白看的。”

 “原来咱们学识渊博的教授还需要看那么没营养的《恋爱指南》啊…”拉长的尾音,故作的戏谑,在齐陌申发飙前,孔九九直接便以吻封缄。

 原本她的本意只是杜绝自己被他言语轰炸,只是到最后,伴随着际收紧的手臂,有什么,已经偏离了轨道…

 *

 山里的年热闹,带着大山人特有的淳朴与喜庆。

 由于年初七便得举办婚宴,所以定的是初四回x市。临走前,自然是不忘将能挖到的女方亲友团都捎上。

 齐陌申也是想得周到,早安排了人开车进山,直接来接。

 短短几,孔家闺女嫁了个好老公的事情,便在这个年中从山东头传到了山西头,从这座山头传到了那座山头。

 由于山里的消息闭,直到下了飞机,一行亲友团浩浩地行走在机场内,齐陌申才接到齐老爷子指派给他的人的急切来电。

 云国富被判入狱后,孔九九高中时被人强/的视频,直接曝光了。

 想来该是不甘心之下的报复了。

 而他被下了狱,有能力与有动机这么做的人,也便只有他的私生女云璃了。

 “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覆在孔九九肩上的手臂用力,似在给予她无尽的力量。

 孔九九点点头,笑得认真:“‘强/’这两字实在是太难听了,不如放消息给媒体,说是你情我愿吧?”

 “什么?”难以置信,齐陌申万万都料不到她竟然会这么做,“媳妇儿你傻了?”

 “是啊,傻了。而且我还想让你放消息给媒体,就说视频里的男主角,是你。”

 原本还想着说服孔九九的齐陌申,听到她这句话后竟然久久不能言语。由原先的难以置信到最后的眼前一亮,眼中的光芒,似要将整个世界点亮。

 “男主角,是我?”磁的嗓音,带着无与伦比的惊喜。俊脸飞扬,光溢彩。

 “对,是你。”重复着,孔九九坚定异常。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呢?既然她是被人暗害,那个强/暴她的人,经过了那么多年,谁又会知晓在哪个角落呢?

 人,总得往前看。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吗?

 身后的亲友团根本不知道前头带路的两人正在谈论什么,而是被这宏观的机场大厅吸引住了。有人四处观望,也有人和一板一眼的小家伙玩闹起来。

 直到走出机场,那施工的巨大广告牌朝孔九九砸下,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巨大的声响,是广告牌的铁质外框砸落到人体的声音。

 孔九九被外力推开,只来得及看到齐陌申浴血的身体。那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竟让她刹那丧失了心跳。

 周围糟糟一片,似乎是有保安当场抓住了始作俑者,似乎还有女人不甘的怒骂。听着那声音,真是像极了云璃呢。

 呵,她那个父亲都落马了,为什么偏偏她没有被关进去?谁能告诉她,为什么!?

 长途跋涉了那般久,终于从山里赶到了x市。

 初六了,明天便是初七了,便是结婚的大喜日子了。

 在呼啸着的救护车上,孔九九握着那只逐渐失去温度的手,一遍遍给他着,企图能让它再热起来。

 而她,只来得及看到他朝她出的最后一抹笑,以及那无声的三个字“活下去”

 是啊,她会好好活下去。可是,他呢?

 谁能告诉她,该去哪儿找他呢?

 雪花伶仃,六角飞落,那个爱了她孔九九将近十年的男人,被彻底地埋在了漆黑的地底,再也不会对她温柔对她宠溺对她呵护了…

 *

 三月后。

 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孔九九提着简易行李箱,走出了齐家大门。

 接受齐家的帮忙,老爹终究还是想通了,不希望孩子多么厉害,只希望他质朴,最终选

 择带着十十回山里头念书了。

 而如今,从齐陌申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走出,孔九九知道,这三个月的缅怀,足够她记忆他一生了。等以后孩子出生,她可以很骄傲地告诉他,他的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究竟是怎样爱着他的母亲的…

 二楼书房,望向孔九九的身影一步一步远离齐家大宅,齐老爷子将身旁的女人搂紧:“老婆子,咱们真的老了吗?”

 “是啊,老了…”声音中,满是沧桑与心酸。

 孔九九拖着行李箱坐大巴一路到了y省火车站,坐在站内等车,只觉得那无力的悲沧,一遍遍席卷。

 手机恰在这时响起,明明那个号码早已被她删去,她还是一眼便确定了是属于傅景渊的来电。

 自从傅氏总裁恢复听力的消息被媒体争相报导出来后,傅氏便愈发蒸蒸上,他的才能与经商策略,成为财经板块永不衰败的主题。

 “猜一下我在哪儿。”傅景渊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隐约的沙哑。见孔九九长久没有回答,他只得自己公布答案,“罗马尼亚。”

 “哦,是吗?”极轻的话,飞在空气中,竟是有着万般苦涩在转,“我今晚的火车,该回去了。以后也便在深山老林里陪着老爹过一辈子了。”

 曾经,他说过他会带她去罗马尼亚体验罗马假风情。

 曾经,她说过她会带他去山里看那山沟十八弯。

 只是现在,都没有必要了。

 “那就…再见吧。”

 再见,该是再也不见了…

 抚摸着腹中的小生命,她笑着挂断电话。

 她想有牵扯的人永远地离开了她的生命,而她不想有牵扯的人,也注定了得割断联系。

 临上车前,孔九九给蒋楠发了条短信。得到的,是另一头火急火燎的回电,以及一顿毫不掩饰的臭骂。

 两个女人一台戏,抱着手机,两人都哭得惊天动地,惹来旁人频频侧目张望。

 戏,总归得落幕。

 此刻,已经为自己规划好了乏味的下半生的孔九九不会料到,有一个男人,正匆匆取消所有行程,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赶赴一场陪伴她孤老的旅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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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秋来,逝去难来。若爱,请深爱。对你爱的,爱你的,大声说出来。生命的旅程,不会孤单。全文完结,感谢亲人们的陪伴。有亲说我偏爱傅,我想说,我博爱啊亲,学长的等待并未空悬,算是另一种圆满了。ps一下下:书中秋后寄出。另:整理了一下评论区的有爱评论,发现评论区居然无法发布,窘啊~  M.wUGu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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