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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58 事与愿违
 慕岩靠在门框上,瞅着他们姿态亲密的样子,直起走过去在两人中央,笑道:“论起做饭,欢迎还没我做得好,记得有一次她煮的方便面,愣是让我拉肚子拉了一天一夜。”

 他也不顾这话会不会恶心人,反正就是不想两人挨得太近了。

 卢谨俏脸微红,眼里掠过一丝懊恼。她想起那次的事,忍不住嗔道:“你还说我,自己娇生惯养,受不了方便面的味儿,还跟我抢,害得我一晚上饿着肚子。”

 那时她有气撒不得,只好将满腹的怨气忍在心里,他倒好,吃了白食,还嫌吃坏了肚子。

 “你瞧瞧她多赖皮,自己吃了没事,就我吃了有事,不知道你背着我放了什么好料进去。”慕岩挤在两人中间,没有帮一把手的意思,倒是搞破坏的成分要多一点。他百无聊赖的伸手将炎沉睿理好的四季豆掰成一段一段的,就是不想让他们有肢体的接触。

 卢谨大呼冤枉“天地良心,我自己要吃的东西,就是想加料进去,也不想害了自己,谁让你的胃那么娇贵。”

 两人一来一往,气氛轻松了不少。斗嘴的两人,谁也没注意到炎沉睿,他神色微黯,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好风度的,这里是他家,他要把慕岩赶出去,也没人会说他。

 可是目光淡淡睨向谈笑风生的卢谨,他有多久没有看到她这样发自肺腑的笑容了?不再是强撑出来的笑意,她眉眼弯弯,眼神晶亮,嘴角半扬起,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是他给不了的快乐!

 炎沉睿沮丧的想着,这大半年,他带着她走南闯北,就是不想她窝在家里自怨自艾,整消沉。见识了大自然的神奇,她的心是开阔了很多,脸上渐渐也有了笑意。

 他高兴她的改变,甚至为此乐此不疲。他努力了那么久,眼看着她就要为他敞开心扉了,慕岩却找上门来了。看着他们两人自如的相处着,他心里十分不安,又想起了她在泰山上说的话。

 他心里悲怆,难道他真的要将她拱手送还给慕岩吗?

 他不想,也舍不得放手。

 他不忍再看,转身落寞的走出厨房。卢谨正跟慕岩斗嘴,眼角瞄到炎沉睿落寞的背影,她语声一顿,轻叹了一声,默默收回目光,开始准备晚餐。

 慕岩看着她熟练的切菜、剁馅,想象这半年以来,她都在这小厨房里为炎沉睿准备晚餐,心里就像放进了一块大石头,闷得让他难受。

 她刚才看向炎沉睿的眼神,他并不是没有瞧见的,他心里不好受,连带说话都带着酸醋的味道,他低声音,说:“怎么?舍不得他,要不我出去,让他进来?”

 卢谨的手一顿,接着更快的剁了起来,厨房里只听得见刀落在菜板的声音。慕岩心里更加气闷,脑海里全是他们共处的情景,他觉得心里好像放着一个炉子,那火越烧越旺,酸气冲天,他一手夺了她的菜刀,用力的剁在了菜板上“锵”一声,菜板颤了颤,他将她困在了他与灶台之间,说:“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默认了?你爱上他了?”

 卢谨心里难受,她垂着眸不看他,就如他说她的话那般,他永远知道怎么掏她的心窝子。相见争还不如不见,他何苦寻来S市?

 她依然沉默,让他简直抓了狂,他的手大力的掐着她的下颔,视他盛怒的目光“你说话啊,是不是爱上他了?”

 卢谨眼里渐渐浮起一层雾气,她在泰山上对炎沉睿说,无论结果怎么样,她都想回去努力争取。可现在慕岩的态度,着实令她伤心。她分辨不出,他是因为还爱她才来找她,还是因为他得知她跟另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服气的来找她。

 她不想跟他说话,尤其不想当着炎沉睿的面跟他吵,那样她会无地自容。这就是她坚持去争取的男人,无论他多么优秀,他不信任她是事实。

 “放手。”不知何时,炎沉睿出现在厨房门口,看见慕岩把她的下巴捏得红了一片,他连忙走过去,喝止他。

 慕岩早看他不了,先前那一架,他狠不得揍死他。他冷冷的睨着他,说:“这是我们夫之间的事,你有什么立场来多管闲事?”

 “就凭我爱她,我就不准你伤害她。”炎沉睿大声道,他眉眼干净,目光一片光明磊落,让人忍不住为他鼓掌叫好。是的,他爱她,从初见时,他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对她上了心用了情。

 “呵!”慕岩冷笑一声,放开了卢谨向炎沉睿“炎沉睿,我倒是想知道,炎老太爷若是知道你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会如何暴跳如雷?你爱她?你给得起她幸福吗?”

 “如果我给不起,你一样给不起。慕岩,你做下的…”炎沉睿忍无可忍,他无法看到他恃爱行凶,一再去伤害卢谨。欢迎傻,一味的承受忍耐,不代表他要跟她一样忍气声。

 “你住嘴。”慕岩一下子心慌了,突然暴喝了一声,他一拳头挥过去。卢谨反应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经闪身挡在了炎沉睿面前,大张着双手,像是老鹰护小一般护着他“慕岩,不要!”

 小腹钝钝的痛,心脏一阵紧缩,她痛得弯下了。慕岩那一拳,不偏不倚,砸在她的小腹上。耳边是两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她已然听不清楚了。蓄在眼里许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难受极了。

 慕岩的拳头落在了她小腹上,他甚至听见了相撞的闷响声,他来不及收回拳头,眼睁睁看着她痛得弯下了,一时惊骇得忘了反应。他很懊恼,连忙冲过去,却被炎沉睿用力一推。

 炎沉睿眼里尽是滔天的怒火,他一手扶着卢谨,抬眼瞪着他,咬牙切齿道:“出门靠右直走,不送。”

 从慕岩出现那一刻起,他就在咬牙忍耐着,此刻他再也忍不下去。他看到卢谨委屈得直落泪,心一阵阵痛。如果慕岩就是这样的态度,他死也不会放她回到他身边去。

 不就是爱情么?一年,两年…十年,他不相信在他的努力下,她不会爱上他。

 慕岩哪知道卢谨会突然挡在炎沉睿面前,刚才她伸手护着炎沉睿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她脸上那种护犊的光芒让他的心一阵慌乱,就算他在问她是不是爱上炎沉睿时,他在心里都十分笃定,她还爱着他。

 可是她却替炎沉睿挡他的拳头,她爱上炎沉睿了,是吗?不,他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他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身体靠在灶台上,眸一片隐痛。

 炎沉睿扶着卢谨来到客厅,扶她坐下,焦急的要掀开她的衣服检查,她急忙住衣服,慌乱的挡开他的手,说:“我没事,你的手别摸。”

 炎沉睿还要继续检查,卢谨哪肯,扭着身子缩在沙发角落里,说:“我真没事,你别紧张,我太饿了,可能做不了饭,你去楼下买点食回来好不好?”

 “好。”炎沉睿眸里闪过一抹疼痛,他微微垂下头,轻轻应了一声。他知道她是想将他支下楼,他见她确实没有大碍,起身往门外走去。

 炎沉睿刚离开,慕岩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神色还夹杂着心慌,看见卢谨坐在客厅,他走过去,像做了坏事的小孩子面对大人时一般手足无措“欢迎,我不是有意的。”

 她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他那一拳是针对炎沉睿的,可是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又打起来?一个对她有情,一个对她有恩,谁受了伤,她心里都不好受。

 她没有指责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了?打得我肚子好痛,你手不痛吗?”

 “对不起!”高傲如慕岩,鲜少对别人说对不起的他,此刻也微微低下头去,他蹲在她身边,想要掀开她的衣服,看看她伤得重不重?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刚才他出其愤怒,那一拳也就不遗余力“让我看一看,好吗?”

 卢谨往后缩了一下,伸手在衣摆处,见他的手还尴尬的举在空气中,她笑了笑,说:“我没事,你不用自责,我知道你那一拳不是针对我。慕岩,回去吧。”

 慕岩猛得抬头直视她,眼里的愧疚变成了惊怒,她让他回去,放任她跟炎沉睿双宿双飞?刚才心里的愧疚,立即变了质,他怒声道:“你让我回哪里去?你是我老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有把我当成老婆吗?”卢谨沉痛的问道“你没有,你只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玩具,高兴的时候逗一逗,不高兴了就扔一边,我在S市待了大半年,你从来没有试图找过我,我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可有可无?我也希望是这样,你说我没找你,我差点把巴黎翻了个底朝天,可你呢,你却在S市跟炎沉睿双宿双栖,你知道我看到你们在一起的照片时心有多痛?”慕岩愤怒道,可有可无?他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可有可无!

 “我…”卢谨想起自己坐错飞机,飞来S市的事情,她说:“我没有跟他双宿双栖,我坐错飞机,到了S市,人生地不,又因为水土不服,当晚就发起高烧。我在医院里躺了大半个月,险些送了命,是沉睿夜守在病前照顾我,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了。”

 卢谨很不想说这段过往,可是她不想让慕岩误会炎沉睿,更不想让他误会她。

 “你说什么?”慕岩震惊极了。

 “跟你分手后,我是打算去巴黎散散心的,可是错,我到了S市,躺在病上那段日子,我意志消沉,好几次想到了死,是他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感激他,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卢谨脸上从未出现过这么坚决的神情。

 慕岩看着她的神情,心渐渐冷了,他怆然的倒退了一步,苦涩的道:“也包括我?”

 “是,包括你。”卢谨低垂下头,五指并拢按着痛得钻心的小腹,声音模糊不清的道:“我不能爱他,对他已经是最大的伤害,我不能因为我,再让他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就这么护着他?”慕岩心痛的瞪着她。

 卢谨垂下眸“是。”她护着他,与爱情无关。

 然而慕岩却误会了她,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所有的情绪都敛藏起来,他声音漠冷道:“好,我知道了。”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响亮的关门声传来,卢谨才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全身虚软的靠在了沙发上。重逢让她措手不及,她的脑子一直纷着,直到此刻才安静下来。

 再见他,他的面容比半年前更加冷漠,眉眼犀利,竟比半年前更让人无法直视。这样的慕岩是张扬的,可怕的。她一直想要回Y市,回到他身边去,可这半年,他们之间也许已经沧海桑田,只有她还放不下罢了。

 慕岩走了没多久,炎沉睿就提着外卖回来了,他瞅了瞅客厅,没有看到慕岩,就知道卢谨把他打发了。他心里一喜,其实刚才他以为卢谨支他出去,会收拾东西跟慕岩走。

 在楼下时,他甚至想,他打开门,会不会已经人去楼空了?一想到她会跟慕岩走,他心里就疼得瑟缩,站在门口,他用力深呼吸,才能下心里的恐惧。

 卢谨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开门声,她反的偏头望去,眼里的喜悦在见到炎沉睿的身影时窒了窒,她转回头去,借着起身的姿势,将眼里的失望隐去“我快饿死了,开饭吧。”

 炎沉睿没有错过她眼里的失望,他装没有看见,提着外卖放到餐桌上,进去洗碗舀饭。卢谨蹦过去,拿起一只卤爪啃了起。

 炎沉睿端了饭出来,见她津津有味的啃着爪,笑着摇头,斥道:“都多大的人了,还用手抓东西吃,不讲卫生,小心肚子里长虫。”

 “那是骗小孩子的。”卢谨不屑的瞅了他一眼,吐出骨头,又咬了口。

 炎沉睿把碗放在她面前,说:“你不就是小孩子?不是说饿了吗,快吃吧,都是些你爱吃的。”他说着坐下,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碗里,自顾自的吃起来。

 卢谨边啃爪边若有所思的瞅着他,炎沉睿吃了几口饭,实在被她瞅得头皮发麻,他说:“干嘛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长了花了吗?”

 卢谨望了望天,说:“不是你脸上长了花,是你长得像一朵花,花美男。”

 “那就是说我长得英俊潇洒了,考虑一下把我收了吧。”他又恢复了油嘴滑舌的那一面了,比起先前的深沉,倒让她轻松了许多。

 “不成,收了你,会被人追杀的。”卢谨啃完爪上最后一片,拿了纸巾擦了擦手。拿起筷子吃起来,楼下有一家私房菜馆,炒的菜有妈妈的味道。

 偶尔卢谨闹罢工了,就会让炎沉睿下班时,顺便带外卖上来。卢谨夹了一筷子的京酱丝送进嘴里,烫得她直气,炎沉睿见了,就忍不住笑她“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嗯,这家的招牌菜,百吃不厌呀。”卢谨边吃边感叹道,前段时间,她无所事事,突发奇想跑去应征这家私房菜馆的服务员,想要偷师。

 人家看她一漂亮女孩子,又住的是豪宅,怎么也不肯收她,她死求活求,说自己就一打工的,东家嘴挑,常常为难她,她早就想另谋他职了。

 私房菜馆的老板这才收下她,那段时间,炎沉睿每次回来都不见她,看她起早贪黑的,问她,她又神秘兮兮的不跟他说,后来才知道她在私房菜馆里打工。

 他哭笑不得,她一H大的高材生,跑去饭店里端盘子,实在是大材小用。后来听说她想偷师,他去了那家私房菜馆,才发现老板是他高中同学。

 看在他的面子上,才免费教她烹饪,他同学还取笑他,有这样的老婆实在是福气。

 他想,若她真是他老婆,那还就真的他的福气。可惜,事与愿违。

 卢谨吃了整整两碗饭,都说旅游是享受,其实对她来说,旅游真的是最没品质的一种生活。且不说旅途劳顿,就是吃住都没有那么方便。旅游景点的吃食都不干净不卫生,饭菜只求,能入口,不讲究精致与美味。

 倒是有大酒楼可以去,但是人生地不的,也就兴致缺缺。

 出游几天,这是她第一次吃得这么开心,自家做的饭香软可口,又有她最爱吃的京酱丝与八宝鸽汤下饭,她很没形象的打了个嗝,见炎沉睿正姿态优雅的往肚子里第三碗饭,她忍不住撑着下巴看他。

 炎沉睿跟慕岩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出身矜贵,风姿优雅,连吃饭这么民生的事,他们偏偏能做得像是高雅的艺术一般,让人忍不住就被吸引了去。

 可她这会儿瞧着他的目光,明显有着审视与探究。炎沉睿渐渐不能从容的吃饭了,他瞥了她一眼,说:“我有这么好看?让你都目不转睛了。”

 卢谨想起了半年前与炎沉睿的相遇,还有机场里那个带路的工作人员,与之后坐错飞机,身边出现的他。这一刻,她忽然就恍然大悟,那不是巧合,分明就是人为的拐带。

 “沉睿,我坐错飞机,是你一手策划的,对吗?”她带着征询的问话,情绪没有起伏,仿佛只是问他一句,他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炎沉睿眼里掠过一抹慌乱,险些打翻面前的碗,他力持镇定,嗓音却在颤抖“慕岩这样跟你说的吗?”

 卢谨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炎沉睿早就知道有一天瞒不过她,他也并没有想要瞒她的意思,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他眼底已经一片沉痛“是,我不想让你走。其实如果那时我没有用计,也许…”

 也许他不会爱得那深,也许他不会在爱而不得中备受煎熬。

 虽然卢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听他说出来,她依然震撼。但是她不怪他,假如她去了巴黎,然后水土不服,在那个陌生的国度里,或许她只能等死。

 “谢谢你,沉睿,当时对于我来说,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卢谨轻声感谢他,这大半年来,若不是他照顾她,她不会那么快站起来。

 炎沉睿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她要怪他,谁知她说的却是谢谢他。他心里惊疑不定,认真的看着她,她也认真的看着他,他想说什么,她却已经道:“这半年来,我很开心,也很感激你,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世界。”

 “你真的不怪我?”她越是平静,他就越不安心。

 卢谨轻笑了一声“我怪你什么?怪你在我要死的时候拉我一把,还是怪你这大半年的照顾?我不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沉睿,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有些话,我连慕楚都不想说,可是我却愿意跟你说。因为我们年纪相当,我不愿意在你面前隐瞒自己。”

 “欢迎,你到底想说什么?”炎沉睿听着听着,就觉察出她的语气不对劲,这更像是告别。

 卢谨闭了闭眼睛,将眼里的不舍掩饰住“我喜欢你,像亲人像朋友那种喜欢,但是没有爱情。所以,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这种出身,其实也配不上炎家的门楣。”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身份,炎家是后起之秀,卫家的势力渐渐低时,炎家发展起来,如今在Y市乃至全国,都颇有声望。他是炎家的子孙,亦是炎家的希望,炎家岂会让他娶她进门?

 炎沉睿听到她说她喜欢他时,心里掠过一阵狂喜,可她后面的话,却将他心头的喜悦全都浇灭,他说:“你这种出身?你什么出身?如果你是因为身份,我既然敢接近你,我自然就有对策应付。欢迎,你喜欢我,就说明你不讨厌我,为什么不试着爱上我?”

 卢谨冷静的看着他,苦笑道:“你以为我没试过么?如果我没努力试过,我就不会允许你靠近我。沉睿,不要再执着下去,我不适合你,这一点,我比你清楚。”

 炎沉睿看着她的样子,都恨不得拿锤子将她的脑袋砸开,看看她脑子的结构是什么样的。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她的努力,可是他不甘心“如果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我,我会放手,可是你明明也被我吸引了,为什么不能再努力一下?”

 “因为我更爱的是他。”卢谨也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放弃一个这么爱自己的男人,非得要跟另一个不拿她当回事的男人在一起。可是爱情不分先后,也不分对错,她爱上了他,哪怕前方再苦再难,她都会坚持走下去。

 炎沉睿挫败的大吼一声,他握紧拳头,用力捶在了桌面上,桃木桌子立即陷了下去。他眼圈都红了,他小心翼翼爱了这么久,他不会放开她的,绝对不会。

 “欢迎,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比他更值得你爱。”炎沉睿说完掉头就走。

 卢谨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进卧室,将门摔得震天响,沮丧的垮下肩。她知道自己很残忍,可是就算那人不是慕岩,也绝不会是炎沉睿。

 不仅是身份的悬殊,还有她生不了孩子。越是名门世家,越是在意子嗣,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女人,他们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而慕岩,如果他知道自己不能怀孕生子,是否还会庆幸,终于不用再避孕了?

 卢谨无奈一叹,她站起来把桌子收拾好,看到那陷下去的一块,扭头看向卧室门,不知道他手伤得怎么样了,唉,今天都怎么了,一个一个都喜欢用拳头发了。

 她收拾好桌子,来到炎沉睿房门外,徘徊了一阵,终于敲响了他的门“沉睿,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包扎一下?”

 炎沉睿将脑袋蒙在被子里,心里难过。到底是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即使外表怎么冷静,伤心的时候,也会掩饰不住的暴躁跟难过。

 他很少跟卢谨发脾气,大多时候,都是他由着她使子。他不想理她,却没办法将她的声音拒之耳外,他心烦气躁,扯着嗓子吼道:“不就是一双手,废了就废了,不要吵我。”

 即使隔着门,也没办法阻隔他熊熊燃烧的怒气,卢谨缩了缩脖子,说:“那你睡吧,我不吵你了。”

 她站了一会儿,以往她这样的话,炎沉睿肯定马上跑出来,可今天,他是真的生气了。她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动静,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走进自己的卧室。

 她门刚关上,炎沉睿那边的门已经打开。他就算气死了,也舍不得跟她发脾气。他想了想,还是没办法对她置之不理,认命的爬起来开门,结果门外的走廊空落落的,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他的心像被虫子蛰了一下,痛痛的麻麻的,她对他的耐向来有限。即便在他这么生气的情况下,也不会多给他一分钟的时间。

 卢谨回到房里,看见慕岩换下的衣服扔了一,愣愣的站在边,这才肯相信,先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慕岩真的寻来了。

 她把衣服叠整齐,触到西口袋里硬硬的,她拿出来一看,是他的钱包。他连钱包都没拿就气匆匆的离开,没钱他能去哪里啊?

 她的心一下子焦灼起来,连忙拿起手机拨通那个烂的手机号码,对方“嘟”了一声后,就提示已经关机。她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

 她拿着他的钱包,惶惑不安的站在卧室中央,想着在S市也有他的分公司,他应该有去处的,这才安了心。

 夜晚,卢谨躺在上,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慕岩出现又离开,让她的心到现在还没有着落。她现在对他的接近,似乎不再有排斥反应,是否说明,他们之间经过这大半年的冷静,还有可能?

 她胡思想的想着,耳边突然响起手机铃声,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的惊心,她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来。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没有接,可电话接二连三的打来,好像她不接,就会一直打下去。

 卢谨无奈,只好接通,那边是一个陌生的男声“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慕岩的男人吗?我们酒吧要打烊了,他没钱付酒钱,让我打电话给你。”

 卢谨“腾”一声从上坐起来,简直哭笑不得“你们的位置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那人报了地址后,说如果她半个小时之内赶不到的话,就要把慕岩扔到大马路上了。她连声保证,一定会及时赶到。挂了电话,她跳下,拿了件外衣披上,就匆匆的往门外走去。

 走到走廊上,她回头看了那间紧闭的房门一眼,心想炎沉睿肯定睡了,没有跟他说自己要去哪里,急忙走了。

 她赶到酒吧时,整个酒吧就只有慕岩一个客人了,他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混话。她疾步走过去,付了酒钱,吃力的撑起他,扶着他向酒吧外面走去。

 夜凉如水,面刮来的冷风缓解了一下白天的燥热,卢谨撑着慕岩走到街上,以慕岩跟炎沉睿之间水火不容的趋势,她是不敢带他回去,只好四处张望了一下,这里是市区,随处都有大酒店。

 卢谨搀扶着他过了马路,进了一家酒店,拿身份证登记付了房钱,服务员递给她一张房卡,她扶着慕岩往电梯间走去。

 好不容易将他弄进房间里,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这一路上,慕岩一直在说胡话,喝多了酒,他大着舌头说话,她又心急,根本就听不懂,这会儿周围静了下来,她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要…离开我…不要…”他的神情很憔悴,可见他不是第一次买醉。卢谨的心全软了。她把他的双腿扳上了,给他掉鞋袜,又去洗手间接了温热水去给他擦脸。

 他感觉到有双手柔软的小手在他身上摸索,记忆中的清香扑鼻而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别走!别离开我…嗝…”

 卢谨怕他动,连忙柔声安抚:“好,我不走,我给你擦脸。”

 得到她的保证,他安心了许多,半晌又蹙着眉头,双手捧着脑袋,低嚷道:“我难受…头好痛…好痛…”

 卢谨哭笑不得,想起他去喝霸王酒就觉得好笑,他既然喝得那么醉,怎么就还记得她的电话号码?其实她一点也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她的电话号码的,他既然能那么准确的找到炎沉睿的公寓,就一定是做好充分准备才来的。

 “既然头痛,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卢谨嘀咕一声,又蹲下去拧了一把巾,将巾搁在他额头上,她本就不指望他会回答,却不料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搁在心脏上方,说:“头痛…嗝…才能减轻…嗝…这里的痛…”

 卢谨的手掌正按在他心脏上,他心跳的频率那么强烈而有节奏感,让她有些惶恐,她想要缩回手来,他却拽着不放,那股热力,像要将她融化。

 “你不是讨厌见到我吗?我走了,你该最开心才是。”卢谨眼底一热,心酸的道,自从慕卢两家的仇恨盘桓在他们中间,他们就再也没有静下心来说过话。

 他们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大多她都沉默着。

 跟酒鬼说话,是没有逻辑可言的,他将她的手死死的按在心脏上方,脸上浮现一抹奇异的忧伤“我心痛…欢迎…我后悔…后悔…”

 他絮絮叨叨的,卢谨听不太清楚他都说了些什么,她想回手,他却怎么也不肯放。她叹了一声,看着渐渐睡的他,这才敢把心里的情意表现出来。

 她不再掩饰,放肆的盯着他看,睡着了的他,没有醒着时凌厉,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因为醉酒的缘故,他的脸红通通的,嘴因不满而微微嘟起,显得十分可爱。

 卢谨趴在他身边,伸出手指想要触碰他,却在离他的脸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她在虚空里描绘着他的轮廓,像以往每个入睡的晚上,她都会照着脑海里记着的面孔,对着空气一遍又一遍的描绘着他的面容,以此来加深自己的记忆。

 如今,他就真真实实的在她面前,她却不敢触上他的肌肤,怕一触碰,自己就会醒来,再也找不到他。

 这大半年以来,她没有一分钟忘记过他,如果不是对他深入骨髓的爱先入为主,她一定会爱上炎沉睿。她想忘记他,却一遍又一遍的记着他,她忘记了他的坏,只记得他的好。

 她以为他们再相逢,她对他的排斥依然存在,可是没有,她似乎在这些夜思念的时间里,将他的坏全都忘记了,所以她不排斥他的靠近,这是否是老天在给他们机会,要让他们重新在一起?

 她躺在他身侧,与他面对面,她的手还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她的心踏实了。她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睛,沉入梦乡。

 天快亮时,慕岩被渴醒,他如往常一般低呤着醒来,他太阳,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这段时间以来,他醒来时常常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他眨了眨眼睛,才适应屋子里的黑暗。

 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他才惊觉身边躺着一个人,他惊诧的低下头去,紧盯着躺在上的女人,是的,女人,那娇小的身影与长长的头发,确实是个女人。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怎么会躺在上,身边还躺着一个女人。

 他立即警觉起来,这个女人胆敢睡到他上来,就要有承受后果的勇气。此时他就忘记了自己飞到上海来的事,他甚至记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喝醉了。

 他被身边躺着个女人的事刺得大脑清醒了些,他一边转身去按开头开关,他要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敢爬上他的

 他按开头开关,也没等瞧清眼前的女人长何模样,一脚将她踹了下,怒气冲冲的质问:“谁给你的胆子,敢爬上我的?”

 卢谨正在做梦,梦里她跟慕岩相见了,慕岩对她说,他很想她,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要接她回去。她天喜地的要跟他走,满脸伤心的炎沉睿出现了,他指控她说:“欢迎,你别跟他走,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你回来,我们去结婚。”

 她摇头,坚定的告诉他,她的幸福在慕岩手上,除了他,没人能够给她幸福。

 可等她回头,慕岩就跟白柔伊手挽手,姿态亲密的出现了,白柔伊讥笑她,说:“卢谨,你别傻了,慕岩一直都爱我,他从来没爱过你。”

 慕岩冷冷的看着她,挽着白柔伊的手越走越远,她伤心绝,拔腿就追上去,叫他别丢下她。眼看着她快要追到他了,他却厌恶的道:“恶心的女人,我怎么会爱上你,你别痴心妄想了。”

 她顿时愣在原地,还要再追,他却飞起一脚,将她踹飞了出去。痛,好痛,她的心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她痛得醒了过来,然后对上了一双夹杂着盛怒与错愕的眸子…  m.WUgUI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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